韩寒电影的母题永远都是“成长”与“回归”,他的第四部院线电影《四海》延续了他一贯的母题,却又在现实的生活之下,赋予主角阿耀坚持理想,享受孤独的勇气。哪怕还是那个“无人要”的少年,但是他隐约还能看见父亲、好友、爱人始终站在自己身边,身处莽原,内心有满满的,有关爱的记忆伴他成长。
电影《四海》前半段故事发生在广东潮汕地区的南澳岛上,恰好在不久前我曾经前往那座海滨小岛游历一番,看着熟悉的场景和人情,亲切感倍增。南澳岛就如同电影中表现的那样,风光优美,人们和善、亲切,又充满生活的温度。蜿蜒曲折的环山沿海公路上,并没有电影里那么多鬼火少年,但是象阿耀和欢歌一样对未来充满小小期盼的人却比比皆是。
世间最好是少年,因为少年才会因为对世界充满执拗的幻想。阿耀内心小小的期盼,不过是多看看那个街角女孩明媚的笑容,带她去自己私藏的海边抓小螃蟹,两个人相互扶持着,才不会摔倒;世间最坏也是少年,少年往往不顾一切,只凭着自己的执拗,就想给她全世界,却从没想过,她想要的是否是你的全世界。
电影《四海》从阿耀和欢颂狼狈又毫无准备地闯入霓虹闪烁的大城市“广州”后,整个的基调就悄然发生了变化,自然温暖的风光变成曲折蜿蜒的立交桥,在遍地热烈的霓虹灯管映照下显得格外不真实,但是这恰恰才是生活的本真。当阿耀猛催油门,义无反顾地飞跃火圈时,那一瞬间,他几乎已经达成了人生所有的理想,而心中那个她却也在这时跟他从此分别……
《四海》的叙事并不完整严密有序,但是却自有一种散文式独特的直抒胸臆的自由,特别贴合影片有关少年成长与回归的主题。故事的突如其来和戛然而止都有一种韩寒式独特的浪漫,就连借用路边摊广告里在汉堡中夹项链的求爱手段,都显得笨拙但无比真实。或者换一种说法,韩寒在现实主义的基础上,用自己独特的魔幻手法,浓缩了一个少年倔强的成长历程。
特别喜欢刘昊然看似木讷寡言,但感情丰富的眼神,在电影里,他的眼神承担了绝大多数的表演,无论是面对久别父亲的委屈、略带期盼又怒其不争;还是对心爱的欢颂时,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害羞、热切又干净的情感。如此清澈的眼神之外,就连那头略有点杀马特的黄发都不再让人觉得突兀,反而觉得这似乎更象是海岛少年特有的标配时尚。
无论是肆意的海岛生活还是憋屈的大城市蜗居,都不能磨灭少年追逐理想的斗志,即使是在成长的过程中,亲情、友情和爱情都会因人因事不断离我们远去,但是见惯世事后仍能勇敢面对莽原的勇气才是一个少年成长的目标。这个过程拥有的回忆则会陪伴少年一直到永远,仿佛那些亲人、朋友和爱人,从不曾离我们远去。